皮志兰,女,中共党员,现任四川省邑州监狱教育改造科副科长,一级警长,全省监狱系统三星级工作室“皮志兰心理咨询工作室”负责人,获评2020年度四川监狱践标提能大比武“教育改造岗位尖兵”,2023年度四川监狱“教育改造类业务工作能手”。
一场50分钟的个案咨询,需要超过500分钟的准备和10余次矫正方案的调整;一个具有普适意义的系统研发,背后是5年时间对4000多名罪犯的深度调查。
在四川省监狱系统,“读心女警”皮志兰颇有名气,她擅长以“实、准、活、亮”四字法,捕捉罪犯心灵电波,破译心事密码,帮助他们回归新生。
34岁“半路出家” 她有了星级工作室
“你就是在我最低迷的时候雪中送炭的那个人!自从上了第一堂课,我竟然盼望下一节课能快点到来。”这是一名罪犯写给皮志兰的信,也是“皮志兰心理咨询工作室”课程被罪犯所喜欢的印证。
皮志兰却并非心理学专业出身。2009年,单位急需培养一支心理教育和矫治的专职队伍,34岁的皮志兰“半路出家”,主动报名参加全国心理咨询资格证考试培训。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心理学知识。
面对全新的专业知识和技能,皮志兰倾注大量时间和精力,始终保持旺盛的学习劲头。2009年,她取得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资格,2012年,她取得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2017年10月,“皮志兰心理咨询工作室”成立,2018年被四川省心理咨询师协会和四川省监狱管理局评为全省监狱系统二星级工作室,2021年再升级为全省监狱为数不多的三星级心理工作室。
如今,由她领衔任教的心理健康知识讲座,已成为监狱精品教育课程。这堂课年均开展近20场,教育罪犯8000余人次;她开设的课程还走出“高墙”,走进地方中小学校、特殊教育学校、当地司法局,服务社区、支持地方,累计服务学生2000余人次、社区矫正人员600余人次。
与特殊教育学校联办的每月心理健康课堂,缘于一次儿童节志愿服务,“有个孩子一直拉着我的手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如今,在监狱领导大力支持下,心理健康“公益课堂”在特殊学校启动。“我可以实现与孩子们的约定了!”皮志兰语气轻快地说道。
破译罪犯心灵密码 助力教育改造
“来,皮老师,这个‘老大难’交给你了。”同事将一叠档案放在皮志兰办公桌上。翻开资料一看,“老大难”刘某是一名性犯罪罪犯,因羞耻个人罪行、担忧他人歧视而陷入心理异常状态,严重影响监区监管秩序。
“作为女性、母亲,我们心里会排斥这样的罪犯;作为民警,我不能戴有色眼镜,不应该回避任何类型的罪犯;作为心理咨询师,我更应保持中立,避免将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之中。”皮志兰认为。在长达七个月的时间里,皮志兰开始了对刘某的心理辅导。
皮志兰刚接手罪犯刘某时,刘某对心理咨询十分抗拒,坐在咨询室里只是埋头哭泣,到点就鞠躬离开,有两次刘某甚至拒绝离开监舍参与咨询。面对皮志兰的帮助,刘某反应冷淡,“皮老师,你不用管我,我不配”。皮志兰并不气馁,保持咨询的连续性,主动前往监区与刘某交流。慢慢地,刘某有了“点头”回应等肢体语言,皮志兰将这些细微变化看在眼里。数次咨询后,刘某终于主动开口向民警说“我想见见皮老师”,真正的个体咨询和干预就此开始。经过十余次的咨询,刘某情绪好转不少但偶有反复。
皮志兰发现刘某在与人相处时也很敏感。她将刘某安排进疗愈性团体辅导课。刚开始,刘某并不与人交流,但大家分享时,他也流泪。七次团体辅导后,刘某渐渐融入团体,可以和老师、同改打招呼了,他还向管教民警反映“我慢慢可以接受自己了”。目前,刘某的个人及团体咨询已结束,皮志兰仍在持续追踪他的心理状况。
近十年来,皮志兰写了大大小小的工作手册73本,里面记录了形形色色的求助者:拒绝与人沟通的罪犯钟某,入狱后两次轻生的罪犯周某……截至目前,皮志兰已帮助17个罪犯家庭走出心理困境,成功挽救转化患有严重心理问题或心理障碍等罪犯167人次,危机干预20余人次。
专注系统研发 “从无到有”到“从有到精”
接触心理咨询14年,皮志兰是公认的教育改造科目“学霸”。与皮志兰共事6年多的监狱刑罚执行监督专员倪成赞扬道,“最难能可贵的是,工作这么久了,她依然保持爱学习、肯钻研的积极状态。”
“只有多学习了解新发展新技术,才能在面对新问题时有更多的新办法。”皮志兰说道。
2020年12月,四川省监狱管理局联合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共同研发罪犯综合评估“慧心”系统,“皮志兰心理咨询工作室”在其中承担重要任务。皮志兰带领团队9人先后参与研讨调研100余次,组织开展量表测试及问卷调查12000余人次,收集研发数据信息近千万项。
传统的评估模式只包括零散的改造质量评估、危险性评估、认罪悔改表现评定,而新系统将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融入罪犯改造工作,发展成为包括罪犯身心健康、个体危险、改造难易、认罪悔罪、职业技术能力、社会适应性和再犯罪风险预测七个模块的综合评估模式,覆盖罪犯改造从入监、中期、出监全流程运用,涵盖监管安全、日常改造、生活医疗、再社会化等业务需求,实现罪犯改造全程留痕。目前,该系统正在全省10家扩展单位推广运用。
皮志兰还记得,评估工作起步阶段,遇上了不适用常规评估又难以沟通的罪犯,皮志兰提议使用绘画心理分析技术,这是一种不用语言沟通而通过绘画作品去评估罪犯心理状态的技术。当时这门技术刚引入不久,但她已自学掌握。不出所料,这个评估模式成功了。因为被传得“神乎其神”,还引来一名同事“验证”。结果,皮志兰的分析让同事心服口服。
皮志兰团队与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通力合作,推进“慧心”系统自“从无到有”零的突破,向“从有到优”“从优到精”逐步升级,参与研发的《基于多模态暴力倾向识别方法、装置、设备及介质》科研项目还获得国家发明专利证书。
从一名心理学“小白”到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再到行业标杆“皮志兰心理咨询工作室”的负责人,皮志兰以丰富的心理知识和经验为桨为船,载着迷途之人驶过惊涛骇浪也驶过暗流涌动,穿过重重迷雾终见云开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