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下午,中国岩画学会会员、金华市科普作家协会会员、《浙江岩画:“上山”溯源》一书作者蒋中意先生应邀赴中国美术学院进行学术交流,在南山校区六号楼进行学术讲座《上古壁画——浙江岩画》,并与部分美院师生进行了互动问答。
当天的学术讲座由梁怡老师主持,蒋中意从浙江岩画的定义、发现、分布、断代、类型、功能等几个方面展开讲座。
蒋中意介绍,岩画,是在没有文字记载前,先民磨刻或涂绘在岩壁或洞穴的图像或符号。但因与史前的岩画有承续,目前往往将各个历史时期刻在岩壁图像或符号也纳入考察研究范围。经过五六年的考察,他所发现的浙江岩画涉及金东、永康、缙云、莲都、云和、仙居、三门、黄岩、路桥、临海、永嘉、龙湾、苍南、乐清、瓯海、慈溪、龙游、象山等19个县(市、区),占 浙江版图的五分之一左右。在它们的丘陵、高山、沿海冲积平原边缘等地发现了90处以上的岩画点、3000个以上的图形。它们时空交错,在浙江大致形成四个岩画艺术传播圈和若干个小传播圈。
蒋中意讲到,耙形和钩刀形是我们浙江岩画的两大特色,耙像我们的农民所用的四齿耙,但所不同的是,岩画中的耙会上天入地。如耙首长着鸟喙或顶着鸟首,这说明它有鸟的影子;还会和星象在一起,入地则有先民生活的影子,出现列队耙、牵手耙、夫妻携子耙等等。个人以为他是先民沟通天地的符号。其实,这种上天入地的风俗还在浙中、西南一带遗存。蒋中意在田野考察发现,在仙居、缙云一带,每逢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如注,乡民就把四齿耙挂至屋檐或廊檐之下,铁耙头朝着昏暗的天空,以警告雨龙、上天立即停止“作孽”,像有请四齿耙飞天告示的意味。乡民还将四齿耙挂在晒衣的竹竿上,将竹竿视为龙,意思是用 耙将之钩住,不让龙上天兴风作浪。每年,仙居、缙云、永康一带是台风的必经之地。每逢台风来袭,飞沙走石、暴雨 山洪时有发生。日常为具,非常“神”。乡民们将冰冷而寒光闪闪的四齿耙,看成能与雨龙、上天沟通,达到他们保护家园目的的信使。
蒋中意还分析了浙江岩画中的“天梯”画,目前发现于缙云前路大集、仙居上张西塘等岩画点。“天梯”并排出现在五“神灵”之外,而且与先民的日常生活器具、场景如独木舟、田在一起,或暗示这是先民专属用品, 一条用来上天, 一条用来回到大地。不仅如此,古时百姓还会将有恩于民的官员、医者供奉在天梯之上以为神,这是远古宗神崇拜的一种延续。
在此之外,浙江岩画中还有不少关于船、蛇蛟、房屋、舞者、钺(斧)的图案,都非常值得研究。
蒋中意认为,绝大多数的浙江岩画都是抽象画,运用符号、线条、凹穴等构成,但内核还是人的精神的一种表达,体现是一种功能。与历史时期的绘画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严格来说,这些艺术家不能算纯粹的艺术家,他们或是灵魂构架师、工匠、部落首领等。
从绘画的功能和画家的身份看,早期和晚期中国绘画也有着本质的不同。从史前到唐代,这数千年大部分时期里的绘画创造者是无名画家,多数情况下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实际上,与其按照后世习惯称他们为“画家”,不如称之为匠人。他们的作品也大多是集体完成的而非个人独立创造的结果。同样重要的是,在这个时期,绘画与宗教、政治及日常生活无法分割。我们现在虽然把通过考古发掘获得的图画形象都称为“绘画”,但这些作品——或是器物上的画像装饰或是建筑上的壁画——在当时都是具有使用价值的,是日常生活和宗教礼仪环境的一部分。
蒋中意表示,对这些图像的理解因此必须与当时的文化习俗联系起来,如果脱离了原来的环境或“上下文”的话,它们的意义和功能往往也就无从谈起。
讲座中,部分在读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饶有兴趣地就岩画的传播圈、太阳神等部落图腾等话题向蒋中意进行提问,蒋中意一一进行回答,同时欢迎更多美院的师生一起加入到中国岩画的研究行列中来,一起透过古老的岩画去解析更多中华远古的奥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