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及澳门回归祖国25周年，澳门美高梅剧院联手被誉为 “国际乐坛最重要的十位音乐家之一” 的华人音乐大师谭盾开展革新性合作，于2024年伊始，呈献其交响乐巨作《敦煌‧慈悲颂》。是次音乐会中，以六幕的形式，向听众呈现敦煌文化的魅力。
该音乐巨作融汇中西音乐元素，灵感源自丝绸之路敦煌石窟壁画中所描绘的故事情节，通过中文演唱敦煌壁画中的东方哲学故事，还原了古乐的神韵。它向世界展现了敦煌文化的平等、奉献、博爱等文化哲学价值，彰显了敦煌文化的智慧与圆融。
《敦煌·慈悲颂》共分为六幕：《菩提树下》《九色鹿》《千手千眼》《禅园》《心经》《涅槃》，以音乐史诗的形式将敦煌壁画的戏剧情节娓娓道来。透过千年壁画与民族音乐的共鸣，我们得以领略古老丝绸之路上敦煌文化的哲学思想与人文价值，以及中华民族文化的精神内涵与宽广胸怀，为敦煌文化注入了生生不息的活力。敦煌壁画中共记载了 4000多件乐器、3000 多名乐伎、500多个古乐队。谭盾先生历时六年，到访敦煌数十次，每一次都让他感受到从从远古而来的音画场景，于是他决定用音乐的形式来呈现，将壁画中流动的绘画线条变为流动的音乐，让敦煌壁画飘出莫高窟，向全世界展现中国博大而深厚的历史内涵，重现丝绸之路的敦煌遗音。
第一幕《菩提树下》，这幕以敦煌壁画中的菩提树为背景，展现了众生平等，万物皆有灵。音乐中，谭盾巧妙地融合了中西音乐元素，将生命的思索与真谛融入旋律之中，唤起观众们对敦煌文化的敬仰与思索。
第二幕《九色鹿》，以敦煌壁画中的九色鹿传说为灵感，展示了慈悲解脱一切众生的精神。以中文演唱古乐，将九色鹿的神秘与祥和展现得淋漓尽致，让观众们感受到中华民族的精神内核及敦煌文化的奇妙与包容。
第三幕《千手千眼》，以敦煌壁画中的千手千眼观音为描摹，展示了智慧与慈悲的相互共融。乐思运用了多声部合唱和复杂节奏，通过再现敦煌壁画反弹琵琶与人声的结合，体现了千手千眼的示现，让观众们在音乐的海洋中寻觅到内心的宁静与智慧。
第四幕《禅园》，以敦煌壁画中禅宗的修行场景为背景，展示了内心平静与觉醒的境界。谭盾运用了柔和的音色和缓慢的节奏，营造出禅宗修行的静谧氛围，让听者们感受到“如露亦如电”般的无常变幻。
第五幕《心经》，这幕灵感来自敦煌经卷中记载的《心经》，音乐中的朗诵声似是古老经文在耳畔回响，穿梭于奚琴古乐的演奏之间。谭盾用音乐的语言诠释了心经中蕴含的智慧与觉醒，让观众们在音乐的引领下感受到心灵的洗礼与启迪。
第六幕《涅盘》，以敦煌壁画中佛陀涅槃的场景再现，昭示了生死循环中的解脱与圆满。谭盾运用宏大的乐章和壮丽的乐器合奏，将涅槃的境界表现得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仰。音乐张力如同佛陀的智慧光芒，在场域中闪烁，引领听者们超越时间与空间的束缚，感受生命的真谛与宇宙的奥秘。
音画叙事性的创作思维，及“自律”与“无序”相结合的动态协调创作思维方式，是这首作品结构形成的重要因素。谭盾说：“中国西域巨大的沙漠中，有个叫敦煌的地方，它在我的命里，它一直吸引我……”，“悠悠仙乐天上来，四方歌舞嵌石窟。敦煌壁画静态的乐舞图像蕴含着妙曼声音，那是古人用奇妙的画笔描摹了暗含奇妙动态的声音。”谭盾还说：“如果说用一句话来概括《敦煌•慈悲颂》想要表达的观念，就是‘让千年古画溶解穿越至今天的舞台’。敦煌不仅是一个文化遗迹，还是先人与我们对话的媒介和桥梁。用音乐的形式将敦煌故事讲述出来，实现古老文明与现代文明的对话，这也是《敦煌·慈悲颂》的意义所在。”在丝绸之路上敦煌壁画的故事中，每一个故事都蕴含着深厚的哲理。音乐、文化、历史，可以引导人们追寻内心的宁静。
《敦煌•慈悲颂》作品中的六幕，皆选用六幅壁画作品的名称作为音乐标题，作品题材取自敦煌壁画故事，唱词取自佛经与古诗词，通过梵文和中文演唱，深刻地表达了人间的慈爱与怜悯。作品将敦煌反弹琵琶、敦煌古代奚琴复刻再现，并融入佛门中的钵、木鱼、引罄、中国锣鼓等音色元素。人声部分在美声与合唱的基础上加入了原生态女高音与呼麦唱法，带给听众新的音响音色体验。也体现了古与今、中与西的结合。在文化内涵上，敦煌壁画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及历史价值，谭盾将敦煌壁画中的乐器复原，以音乐的形式将敦煌壁画中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符号音响化，体现出当代作曲家对传统文化元素的重视与传承。
《敦煌·慈悲颂》中尝试将西方和声与中国的支声手法相融合，营造一种别致的音响效果。乐曲中发展了中国民族音乐的支声技法，赋予每一个声部独立的表现能力，使观众清晰地感受每一个声部的运行，性格迥异的横向线条与纵向线条相结合，形成完美的和声。同时，还将无调性手法运用到中国传统音乐表现中，伴随着无明显旋律特征的人声，将敦煌的博大深远和空旷寂然展现出来。此外，作品的六幕乐章没有采用单一节拍，而是采用频繁变换的交替节拍，将敦煌壁画所蕴涵的佛教仪式感表现得生动自然，极具中国音乐风范。
《敦煌·慈悲颂》，以其绚丽的音乐形式演绎出无边的智慧与慈悲，将壁画的灵动、东方哲学与艺术奇妙交融，勾勒出一幅富有灵性与启迪的音乐画卷。乐器犹如法器，歌词如同真义中的珠玑，散发着庄严而悠远的音韵，穿越人生迷雾，参透生命的奥妙。谭盾巧妙地选取了佛教经典中的精华片段，将其融入乐曲之中，这些富有哲理和深意的言词，让听众徜徉在精神的回响之中。以典籍为灵感，以音符释义真理，以旋律勾勒修行之路的曲线。整部作品构思精妙，起承转合，仿佛哲思闪现，如行者的足迹，引领着我们超越尘世，守静而安。
敦煌壁画，千年无声诉有情，本场音乐会重现了中华古代文明，彰显了海纳百川的浩瀚气魄，将听众们引入超凡脱俗的艺术境界，与音乐融为一体，跨越时空维度，体悟心灵颤动与升华，尽情领略东方智慧的瑰丽与博大。
在音乐之旅中，与东方文化的深度对谈，必将成为音乐艺术史上的经典之作。（刘沙路）
（注：本文作者刘沙路，系澳门城市大学教育学院（音乐教育方向）2023级博士研究生，现任职于苏州科技大学音乐专业教师，副教授。）
